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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梅弄竹馬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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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皘猶猶豫豫來到柳易芩的營帳口門探頭往裏看去,只見柳易芩獨自面朝墻壁躺著,床邊的矮凳上放著滿滿一碗濃濃的湯藥。看到他裹緊被子整個人都蜷縮在墻邊的樣子,項皘心裏很不是滋味,開始後悔昨夜的沖動了。

柳易芩昏昏沈沈的躺在床上,突然覺得身後吹來一陣冷風,於是緊了緊身上的被子翻過身來查看,一眼看到站在門口探頭的項皘。柳易芩張了張嘴,可是隨即想起她昨夜的決絕便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四目相對下二人久久無語。

最後還是項皘撩開門簾走了進去,坐在柳易芩的床前拿起湯藥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到了柳易芩的嘴邊。

柳易芩緊緊抿著嘴巴,皺著眉頭,一臉愁苦的看著嘴邊的藥。項皘翻了個白眼,她也不是第一次伺候這柳二少爺吃藥了,上次柳易芩受傷以後每日都是項皘照顧他的,平日裏沈穩成熟的柳易芩只要遇到生病吃藥這事就變的和小孩子一般。

項皘從懷中掏出一包蜜餞和一塊雲片糕在他眼前晃了晃,黑騎營平日裏是找不到這些小零食的,只是她心知哄柳易芩吃藥不容易,於是過來之前特意找到越紫燕和穆柯他們幾個孩子,從他們手中連哄帶騙弄過來的。

柳易芩看到蜜餞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不過他心中仍然記著自己在和項皘治氣,所以不願意說話,只能眼巴巴地盯著項皘的手看,項皘看到他反應又翻了個白眼,把藥碗端到他眼前,示意他必須先喝下去。柳易芩抿了抿嘴巴,仿佛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接過藥碗皺著眉頭一口氣喝幹。

項皘見他喝幹了藥,同往常一樣挑出一片蜜餞送到他嘴邊,柳易芩也很自然的張開嘴巴接了過去。

這一系列動作完成後兩人卻頓時覺得一陣尷尬,項皘低頭沈默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挑出兩片蜜餞和雲片糕一起放到柳易芩手中,然後轉身離開。

柳易芩看著手中的蜜餞和糕點,心知在這軍營裏項皘弄來這兩樣東西也是十分不易的,見她離開不自覺的便想要叫住她,可是手卻按到了放在枕邊的玲瓏骰子上,被骰子狠狠的擱了一下,生生的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們兩人的這一幕被不遠處的方延盡數看在眼中,方延暗自苦笑了一下,雖然他知道柳易芩和項皘共同經歷過很多,但心中卻仍然抱有一絲幻想,可是如今看來這兩人的世界已經不是外人所能參與其中的了。

楚瑤月梳洗打扮一番後走出自己的營帳,剛一出門便被方延攔住。楚瑤月皺皺眉頭一臉不滿的道:“方延,你又要幹什麽?不是說好了各不幹涉的嗎?”

“收手吧,你鬧的還不夠嗎?”方延面色陰沈如水,他實在不知道這楚瑤月到底想要做什麽。

楚瑤月甩開了方延的手挑了挑眉毛道:“我的事與你無關。你也沒權力來管我。”

“你這麽做根本毫無意義,他們兩個不是你這些小計量就能拆散的。”方延無奈的道,“何況以柳易芩的智謀,縱然十個你也是鬥不過他的。”

楚瑤月也知道他說的沒有錯,可是卻仍然心有不甘:“方延,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若你再來管我的事,我就把你的身份告訴項皘。”

“你....!”方延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他不知道如果項皘知道了他的身份後會不會和他兵戎相見,他也曾想過若是有那麽一天自己到時候該怎麽辦,可是每每思及此卻不敢深想下去。

楚瑤月嫵媚的笑了一下:“方延,我還真不知道,到時候你還能拿什麽臉面去見項皘那丫頭呢。”

方延咬了咬牙沖楚瑤月點了點頭,冷笑一聲離開,留下楚瑤月滿臉得意地笑了一下,哼著小曲向柳易芩的營帳走去。

可是讓楚瑤月疑惑的是柳易芩對她的態度竟然不冷不熱起來,看著柳易芩臉上露出的疏離的微笑,楚瑤月深深的理解了方延那番話的意思,這個男人的確不是她可以掌控的,可她也不願就此罷手。

項皘每天都按時去照顧柳易芩吃藥,可是二人再也沒說過一句話,每次都是餵藥、餵蜜餞、收拾好走人。而平日最是包容項皘的柳易芩這次也犯了倔脾氣,不論如何他都是死活不開口,以至於一連幾天都沒同人講過一句話。

楚瑤月依舊每天去纏柳易芩,可是柳易芩卻對她漸漸疏遠,。搞得楚瑤月每天臉色都是陰沈沈的。

方延被他們三人間的氣氛弄得氣悶不已,忍不住跑去問柳易芩到底做何打算,可是仍然換來柳易芩的沈默不語,方延第一次知道原來好脾氣的人犯起倔來竟然這麽難纏。

日子就在柳易芩和項皘的鬥氣,楚瑤月對柳易芩的糾纏以及方延對他們三人之間事的無可奈何中慢慢過去了。

北疆的天氣漸漸進入了秋季,黑騎軍的氣氛也隨之嚴肅了起來,因為每到秋季雁鳴關那邊的柔然人都會瘋狂的進攻,以搶劫到更多的糧食和物資好度過冬天。每年的這個季節也是黑騎軍折損最大的時候,也許今日還同你喝酒說笑的兄弟明日便會成為一具屍首。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而在這嚴酷的北疆,也許只有死亡才是壯士們最終的歸宿。

午夜,人們好夢正酣的時候,一陣急促尖銳的哨聲響徹了整個軍營。

項皘被哨聲嚇醒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待她來到營地的廣場時,軍隊已經整裝待發多時了。

越小乙身穿亮銀鎧甲,背後一披著一條深藍色的披風,手扶在佩劍上神情嚴肅地看著下面的士兵,又一次柔然的進攻到來了,看著校場上一張張或年輕或滄桑的臉,她不知道這次又有誰會死亡,又有誰會終身殘疾,此刻她只想好好的把他們記在心中。

越小乙擡起頭看了看星鬥,又同身邊穿著一身及其花哨衣服的軍師季應星低語了兩句,才高聲道:“兒郎們,柔然韃子又來犯我國土欺我百姓了,咱們能容忍嗎?!”

“不能!”臺下傳來整齊的聲音,洪亮有力。

“那我們該怎麽做?!”越小乙繼續問。

“殺!殺!殺!”將士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表達著自己守護家園的決心。

“好!除了新兵營守衛糧草和大營,其他人同我殺!”越小乙翻身上馬率先沖出雁鳴關。

眼前的景象讓項皘熱血沸騰了起來,對越小乙更加敬佩了,恨不得跟著一起上戰場,不過卻被季應星以不熟軍務不得擾亂戰場為由攔住了,她只好一臉不高興的同著新兵們一起守衛糧草,本以為這一夜會這麽風平浪靜的過去。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柔然人的這次進攻,竟然隱藏著一個大陰謀。

第四十八章.危機四伏(上) [本章字數:2237 最新更新時間:2014-05-22 08:36:17.0]

哨聲響起的時候,柳易芩還未就寢。

雖然他的病因為項皘的照料已經好了很多,但是每到夜晚仍然咳得睡不著覺。

索性披著衣服坐在書桌前仔細回想著當前的情況,進入北疆以來先是馬被殺,然後是遇到襲擊,接著又是詭異的林家村,這一切讓柳易芩覺得仿佛陷入了一個漩渦,似乎有人企圖把他們拉進這個詭異的圈子,同時又有人想把他們趕跑。而這黑騎軍營這個本該處於風口浪尖的的確又顯得太過安靜了。

柳易芩一邊沈思一邊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一個個人名一個個事件被他串聯起來。他看著眼前的紙覺得真相似乎離得很近了,可是偏偏又如一股青煙抓不住摸不著。

尖銳的哨聲打斷了他的沈思,雖然是初次來軍營可是他來之前也了解過黑騎營的事情知道這是柔然人進攻的警報。他不慌不忙地把剛亂寫的紙張燒掉,又把關鍵的物品收進懷中,才走出營帳。

此時的大營中一片漆黑,只有不遠處的糧草倉庫依然燈火輝煌,柳易芩剛想去糧倉和眾人會合卻被主帥營帳中一閃而過的火光吸引住了。他悄悄摸到營帳後面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劃開營帳往裏觀望,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影在帳中翻找著什麽,過了良久黑衣人似乎終於在一個箱子中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小心放入懷中。

柳易芩在帳外觀察了許久,再聯系到今夜柔然人的進攻,瞬間覺得這個賊人來的時間太過蹊蹺。他本想去叫人來抓賊,可又怕賊人趁機跑了,略微思索了一下,從袖中掏出一個兩指寬八寸長精鐵打造的匣子。

這個匣子名叫‘千銀’是他們從並州回來後項皘叫都察院的人專門為柳易芩打造的,匣子外形如一根短笛,匣身輕巧,方便攜帶,並且容易瞄準,匣中暗藏三十六根麻醉針,雖然射程不遠但卻勝在出其不意,扳動匣子的機關便可以選擇單發、十連發或者三十六根針一起發出。

柳易芩悄悄地對準正要離開的黑衣人,手指微勾一根銀針無聲無息的射入了黑衣人的後背,黑衣人哼都沒哼一聲便癱軟在地。他見黑人軟倒便從劃開處進入營帳,摸到黑衣人身邊在他懷中翻找起來,越找卻越心驚,這黑衣人不只偷了越小乙同北疆各軍營往來的秘信還偷了令牌、虎符最讓他生疑的卻是上次林家村山洞中找出去羊皮地圖和柔然人的密信。

柳易芩把東西收入懷中,正準備原路出去,門外卻又先後進來了三個黑衣人,黑衣人見到自己同伴躺在地上紛紛掏出武器對準柳易芩。柳易芩不慌不忙,舉起‘千銀’,手指微勾,十根銀針瞬間飛射而出,又放倒了兩個黑衣人。

最後一個黑衣人見自己同伴莫名其妙的倒下,心中警覺頓生,兩把刀子密不透風的護在周身,柳易芩見他如此,只得收起了武器,掏出一個信號彈對這上空放了出去,灼熱的信號彈穿透了營帳的頂子帶著火光照亮了夜空。

項皘一早就發現柳易芩不見了,急急火火的在營地各處尋找,突然一個紅色的火光在空中炸開,她認出這是都察院特制的信號彈,心中更加焦急,她知道柳易芩定是遇到了危險。待她敢到時還是晚了一步,黑衣人扛著柳易芩早已跑遠,項皘急忙追趕。

黑衣人見身後有人追,輕打唿哨不久遠處飛奔來一匹馬,黑衣人把柳易芩丟上馬背自己也飛身上馬。項皘見柳易芩被挾持上馬暗道不好,邊發力追趕邊甩出一把暗器射向馬腿和馬上的黑衣人,馬卻吃痛跑得更快了。

馬上的黑衣人忌憚著項皘的暗器,卻完全沒註意到馬背上的柳易芩悄悄從袖中掏出了‘千銀’一根銀針悄無聲息的沒入黑衣人的心臟,心臟瞬間的麻痹讓黑衣人身體一僵隨即滾下了馬背。

黑衣人雖然掉下了馬背,可馬匹卻因為疼痛的刺激越跑越快,馬背上的柳易芩也被顛的七葷八素,項皘見馬跑的太快擔心就此跟丟,便從腰上抽出一條長繩狠狠甩出,希望可以絆住馬匹,可馬跑得過快最終只纏住了一條馬腿。項皘不死心緊抓著繩子跟著馬跑,可人終究跑不過馬,沒過多久她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被馬一路拖遠。

地上尖銳的石子滑破了項皘的皮膚,血漸漸的浸透了她全身的衣物,她卻仍死咬著牙不肯松手。柳易芩見狀,拿起‘千銀’把裏面的銀針盡數打入馬匹的身體裏,可惜馬匹身體過大,這些對於人來說可以立時三刻見效的銀針對於馬卻沒有什麽效果了。

柳易芩見針沒有用處心中焦急,又拉不住韁繩,只得大聲喊著叫項皘放開手,可是項皘不知是沒聽到還是不願意,仍然死死的抓住繩子。

萬幸的是柳易芩打入馬身的銀針還是起了作用,馬又跑了一會終於倒下了,柳易芩被甩下馬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是他卻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跑向項皘。

項皘喘著粗氣艱難的從地上支撐著坐起來,後背和兩個胳膊上的衣服全部被劃爛,露出裏面紅色的血肉,肉中還混合著小石子,衣服沒破的地方也沾染上了鮮血和泥土。

“阿皘!你...”柳易芩手足無措的看著項皘,想要伸手去扶她卻又怕弄疼她,只得焦急的看著她。

項皘卻主動把頭靠在他懷裏,輕輕地道:“你終於肯同我講話了。”

柳易芩聽到這話鼻子一酸,緊緊地抱住項皘的頭,把臉深埋進她的發中,喃喃的道:“對不起,阿皘。我不該冷落你。”這些日子項皘的難過他統統都看在眼中,可他卻偏偏犯了倔脾氣狠著心無視於她。

項皘閉著眼睛享受著柳易芩的體溫和身上淡淡地墨香味,搖了搖頭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懷疑你更不該丟掉你給我的信物。”

柳易芩捧起她的臉輕輕吻住項皘額頭上的疤痕:“是我沒有把事情同你講清楚,你會懷疑也是應該的,若是換作我恐怕早就生氣了。”

項皘不再說話吧臉深深埋在柳易芩懷中,享受著這久違的溫暖。

“阿皘還能走嗎?咱們必須馬上離開此地。”柳易芩雖然不忍項皘繼續奔波,可是理智卻告訴他此地不安全。

項皘點點頭,扶著柳易芩緩緩站起身來:“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兩人剛剛離開沒多久,林子另一邊便走來四五個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檢查了下地上同伴的屍體和馬匹,皺眉沈思了下帶頭走進密林深處。

第四十九章.危機四伏(下) [本章字數:2057 最新更新時間:2014-05-22 08:52:36.0]

柳易芩扶著項皘來到一條小溪旁, 拿出一把小刀借著月光小心翼翼的剔除著混合在血肉中的小石子,他每一次下刀項皘的身體都隨之一顫,柳易芩心中憐惜不禁責怪道:“,你剛怎麽不松手?”

項皘搖了搖頭,堅定的道:“不可以,萬一又把你弄丟了該怎辦。”每每想起並州的事她就一陣後怕。

這番話說的柳易芩心中微動,輕輕捧起項皘的臉鄭重其事的道,“阿皘,我發誓!無論身在天涯或是海角我都會回到你身邊。”即使付出再多代價!

看著月下男子明亮的黑眸,項皘突然覺得安心無比,所有人只看到項皘在保護柳易芩,可是又有誰知道只有柳易芩才是她項皘的依靠。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沙沙聲驚動了項皘,她迅速的把周圍的痕跡抹掉,然後忍著疼痛拉著柳易芩藏入林中的灌木叢中。

不多時走來四個黑衣人大刺刺的坐在河邊說起話來,從黑衣人話中證實了柳易芩之前的猜測,這幾個黑衣人果然是和柔然人勾結好的,柔然人今晚的進攻也只是為了吸引黑騎營的大部分視線,而他們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那張做了標記的地圖。

柳易芩摸著懷中的地圖心下疑惑,這地圖到底藏了什麽秘密對於他們來說竟然比黑騎軍的虎符和 那麽令牌還重要?又聯想起越小乙看到這張圖時的凝重臉色,柳易芩覺得有必要試探下越小乙了。

四個黑衣人似乎說得口渴了,站起身往河邊走去。項皘見狀拿出一個藥丸,悄悄摸向溪邊,誰成想因為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剛剛走到溪邊便被黑衣人發現了,她暗道了聲可惜,撒出一把藥粉拍向黑衣人,轉身向柳易芩躲藏的相反方向跑去。柳易芩見項皘引著黑衣人跑遠,心中擔心她的傷勢一邊遠遠的跟上一邊掏出‘千銀’裝上銀針。

見黑衣人全部追來項皘心下反倒安定起來,邊跑邊把各種藥粉、暗器向後丟去,誤打誤撞之下倒也重傷了兩個黑衣人,就在她暗自切喜的時候突然發現黑衣人少了一個,她擔心柳易芩被黑衣人發現了行蹤便急忙往回奔。

突然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竟然是不見得那個黑衣人,她不敢怠慢矮身躲避卻因動作過大撕裂的傷口,身上的衣服瞬間又被血浸透。

項皘疼得冷哼一聲出手卻毫不遲疑,匕首輕輕劃動刺向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軟肋。可惜兩個黑衣人配合的卻異常默契,另一個黑衣人見同伴有難揮刀斬向她的手臂,項皘不敢硬拼急忙收手轉身向另一個黑衣人的脖頸劃去,第一個黑衣人沒想到她變招如此之快,慌忙擡起刀子砍向她的後背,項皘後背本就有傷只得搓身躲過。

三人在林中你來我往鬥了幾十餘招,黑衣人看出項皘傷勢嚴重,故意與她纏鬥消耗著她的體力,項皘被他們這種伎倆搞得十分惱火,終於趁其中一個黑衣人露出破綻之際飛出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臟,而自己卻也被另一邊的黑衣人砍傷大腿,摔倒在地。

黑衣人提著刀小心翼翼的靠近項皘隨時提防著她神出鬼沒的暗器,可是他那裏知道項皘早把暗器丟光了,不然此時也不會坐以待斃了。

項皘平靜的坐在地上手中緊握著匕首,縱然死也要拼個兩敗俱傷,免得柳易芩會有危險。黑衣人緩緩的擡起刀準備向項皘砍去,從他露出的雙眼中可以看到他殘忍的笑意。

柳易芩喘著粗氣趕來遠遠便看到項皘坐在地上,一個黑衣人正舉著刀準備砍向她,心中大急毫不猶豫的撲向她把她護在身下。

本來已經打算和黑衣人拼個魚死網破的項皘見柳易芩突然撲了過來,心中大驚慌忙伸手想要推開他,可是卻不知道柳易芩那裏來的力氣死死的抓住她不放手,任她如何掙紮只把她死死的護在身下。

黑衣人被這情形搞得一楞,隨即冷笑起來:“不錯,好一對多情鴛鴦,我今日就大發慈悲送你們一起見閻王。”說罷再次舉起刀向他們揮來。

千鈞一發之際項皘抽出了柳易芩袖中的‘千銀’扳動機關三十六銀針瞬間襲向黑衣人,本來以為勝券在手的黑衣人完全沒有想到他們還留有後手,身體被瞬間射入的銀針穿透,緩緩地倒在柳易芩腳邊一雙眼睛不甘的圓瞪著。

柳易芩緊閉雙眼瞪著黑衣人的刀砍下,可是等了良久沒有等到想象中的冰冷的刀鋒而是聽到一聲悶悶的重物倒地的聲音。他緩緩地睜開眼睛驚訝的看向身後,只見黑衣人刀在地上而他手中的刀就掉在離自己不足一尺的地方。

“阿芩。”項皘推了推還在發呆的柳易芩。

柳易芩突然覺得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了,身體軟軟的挨著項皘坐了下來喘著粗氣。

“阿芩。”項皘緊緊抓著柳易芩的手,心有餘悸的看著地下黑衣人的刀,只差一點點啊,差那麽一點就會砍在他身上了!“以後不許你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

柳易芩把她攔入懷中,溫柔卻堅定的道:“若有下次我還會這麽做。”

“你。”項皘見他如此堅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得在心中發誓以後再也不能讓他陷入危險了。

柳易芩府下身體開始處理項皘的腿傷,看著她白皙皮膚上深紅色的傷口不禁自責了起來,活了十九年的他從來不覺得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很弱小,他自信自己的智謀,可是如今他卻深深地後悔自己沒有武功,若是可以自保她也不會如此辛苦了吧?一向驕傲自信的柳易芩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

“阿皘,是我拖累你了。”柳易芩低聲說著。

項皘伸手捂住柳易芩的嘴,搖搖頭道:“阿芩,你從來不曾拖累我,沒有你我什麽也做不成的。以後不許再將這種話了!”

柳易芩抓住項皘的手輕吻了她的手心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俯身背起項皘,二人向軍營方向走去。

柳易芩有預感黑騎營平靜的表面下所隱藏的陰謀已經慢慢浮出水面了。

第五十章.疑惑 [本章字數:2087 最新更新時間:2014-05-22 08:36:24.0]

越小乙騎著馬心事重重的回到營地,今日的戰況著實奇怪,雖然柔然人不喜夜襲,而且今夜之戰完全沒有柔然人平日彪悍的作風進攻皆為試探性質的,與其說在打仗不如說他們在拖延時間。

剛進入軍營大門,越小乙便看到自己的營帳一片混亂,帳頂不知道怎麽燒了個大洞冒出一股焦糊的味道,營帳的門也不見了,遠遠看去帳子上似乎還被人劃出個大洞。此時五六個親兵正擡著三個黑衣人從帳子中走出來。

“怎麽回事?”越小乙走到營帳門口面無表情的問。

親兵恭敬的對越小乙行禮道:“回將軍,我們回來時候已經這樣子了。據新兵營的營長說是都察院來的那兩人搞出來的事。”

越小乙皺皺眉頭看了一圈周圍沒有見到項皘和柳易芩一夥人的身影:“把新兵營長叫來。”

不多時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恭恭敬敬的立在越小乙面前,連臉上嘀嗒而下的漢都不敢擦拭。

“講一下過程。”越小乙看了看營帳。

胖營長結結巴巴了半天終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越小乙聽罷沈思半晌問:“你說項皘去追柳易芩了?那剩下的兩人呢?”

“回回回將軍,剩下那個人似乎有了些爭執,然後騎了馬雙雙去林子裏找了。”胖營長終於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越小乙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個沒找到又丟一個,這要是出了點事怎麽向項家和柳家交待?

“騎兵營、弓箭營以小隊為單位進林子裏搜索,其它人解散。”越小乙揮了揮手,又看了季應星一眼,轉身走進了混亂不堪的營帳。

季應星會意跟著越小乙進入了營帳,他在營帳內轉了一圈看了看到處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地面、翻倒的箱櫃和露洞的帳頂,皺著眉頭十分不滿的道:“這都察院是跟咱們黑騎營過不去嗎?上次那個陸梅生來害的你差點死了,這次這兩個竟然連你的營帳都拆了!”

越小乙沒有理會季應星的牢騷,自顧自的收拾著地上的東西,良久才臉色凝重的站起身來道:“虎符、令牌、秘信還有上次在林家村搜出的地圖都不見了。”

“什麽?”季應星心中駭然,這三樣東西可以隨意調動北疆三洲所有的黑騎軍,而那張地圖更是至關重要之物,這幾樣東西若是落在有心人手中北疆就岌岌可危了! “是都察院偷走的?皇帝終於要對黑騎軍下手了?!”

越小乙思付了許久,搖搖頭道:“不像。”偷虎符之事危險極大,項嬰就算肯讓自己女兒來冒險,也不可能再搭上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柳易芩。

季應星卻滿臉不肖的說:“都察院那群人什麽事幹不出來?”想起天權之變、想起出爾反爾的燕皇,季應星就滿臉鄙夷,若不是為了北疆百姓他是斷不會守在這軍營中。

越小乙看著一臉憤憤不平的季應星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清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軍師你一遇到和都察院有關的事,就把冷靜和智謀統統丟掉了。你就不覺得今夜柔然人進攻的有些蹊蹺嗎?”

越小乙的笑顏看的季應星不由得有些發癡,若說為了北疆百姓而留在黑騎軍是他的第一個理由,那麽第二個理由恐怕便是這個同他相識近三十年的女人了,過了良久季應星才反應過來,嘆了口氣說:“的確蹊蹺,難道那群韃子是為了給那幾個賊人爭取時間?韃子們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越小乙從地上撿起根銀針拿在手上邊端詳邊道:“是啊,柔然人自然想不出此等詭計,究竟是誰在幕後指使呢?”

季應星也打量起越小乙手中的那根銀針,半晌才道:“會不會與黑騎軍無法通消息給燕京有關?”季應星向來抵制都察院,能不提起就不會提起,即使都察院同黑騎軍互通消息已經進二十年了,可是他仍然堅持黑騎軍是在和朝廷通消息,而不是都察院。

“依我看,應該是那柳家孩子發現了什麽所以近來察看。”越小乙收起銀針環視著四周道,“你看這裏多半是翻亂的痕跡,打鬥的痕跡卻少之又少。”

季應星雖然同意越小乙的話卻不願承認,撇撇嘴道:“那依你的意思,都察院派人來真的只是為了通消息?”

“恐怕不只,我到覺得他們是來調查我的。”越小乙無奈的笑了笑。項嬰的為人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為了大燕為了燕皇,他什麽都做得出來。

“調查你?那項嬰還真好意思?若不是你當初力排眾議和都察院言歸於好,咱們北疆的事他都察院那裏插的下手?”季應星咬牙切齒的道。越小乙同項嬰的事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卻再清楚不過的了,想起當初項嬰那麽辜負越小乙,而越小乙卻還因為他終身未嫁,季應星就不由得恨的牙癢癢。

直到如今項嬰仍是越小乙心中的痛,這痛就如同她給與項嬰心口上的箭傷一般終其一生也抹不去消不掉,當初發下永不入京的誓言與其說,是在向燕皇宣布著作為黑騎軍統領的她的態度,還不如說是在向項嬰表明自己的決心。

“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同柳易芩他們好好談談了。”越小乙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仰望著星空道,“現在事情似乎越來越覆雜了,若是咱們同都察院還在相互猜忌恐怕就更加不好辦了。”

季應星打開折扇,扇了扇,那身花哨的衣服隨著他的動作來回擺動著,他在營帳中走了幾圈,最後很不甘心的點頭道:“好,一切都依你的意思。”說罷臭著一張臉離開了。

越小乙看著季應星的背影不禁莞爾,這人如今已經是不惑之年了怎麽還如同初見時那般,帶著一股別扭的驕傲啊。

就在越小乙又一次陷入回憶之中時,不遠處一個親兵快步走了過來:“啟稟將軍,柳公子項小姐以及他們一起的同伴都找到了,項小姐受了些傷。”

越小乙聽說項皘受傷,不禁擔憂起來。看來這次北疆的事真的沒有那麽簡單,對方似乎已經開始收網了。

第五十一章.身份之謎 [本章字數:2041 最新更新時間:2014-05-22 08:28:12.0]

方延坐在糧倉旁的營帳中打著瞌睡,突然不遠處大帳中升起的信號彈驅散了他的瞌睡,雖然他不是都察院中的人,但是也知道這都察院中的傳信彈只有在有危險時候才會放出召喚周圍的同伴。

他不敢怠慢快速的奔向大帳,可惜終究晚了一步大帳裏已經空無一人了,看著一團亂的營帳,他心中開始當心項皘的安危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楚瑤月跟著跑了過來,看了看營帳舉步便要進去,卻不想被方延一把拉住。

“你幹什麽?”楚瑤月皺著眉頭拼命想甩開方延。

方延陰沈著一張臉,死死抓著楚瑤月的胳膊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這裏這麽亂你還想進去趟渾水?”

楚瑤月心知方延說的對可是仍然嘴硬道:“方延,當初師父派你來只是讓你把我引薦到柳易芩身邊的,你要註意自己的身份啊。”

“頭發長見識短,你愛去就去等出了事別怪小爺沒提醒過你。” 方延聽他這麽說瞇了瞇眼睛甩開她的胳膊,轉身向馬廄方向走去。

楚瑤月見方延離開跺了跺腳也跟了上去,二人來到馬廄方延牽出一匹馬便往外走,楚瑤月見他如此也牽了一匹跟著他一起出去。

“你跟著小爺幹什麽?”方延冷冷的看了楚瑤月一眼,這女人又想做什麽?

楚瑤月對於他的態度早已習慣,也不理會他的冷言冷語自顧自的跟著他道:“你去做什麽我就去做什麽。”

“小爺去找皘兒。”若是可以方延此刻真想一拳打昏這個礙眼的女人,當初若不是師父和自己父親的要求,他死也不會同這個女人一起出門的。

楚瑤月看到方延滿臉厭煩,惡作劇的笑了笑道:“那本姑娘去找阿芩。”

方延不肖的冷哼一聲: “阿芩,阿芩叫的挺親熱。” 也不知道人家柳公子聽你這麽叫會不會覺得惡心。方延邊腹誹邊在路邊尋找著痕跡。

“呵呵,也不知道誰整日皘兒皘兒叫得親熱不說還不要命的救別人。只是別人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還不知道會作何反應了呢。”楚瑤月到方延的表情便猜到他在想什麽了於是反唇相譏。

可惜楚瑤月話音還未落便被方延一下卡住喉嚨按在路邊的樹幹上,方延臉色陰沈咬牙切齒的道:“楚瑤月,小爺警告你。我不動你不代表我不敢,所以你最好給我收斂點。”

楚瑤月毫不示弱的迎向方延,同樣咬牙切齒的道:“別以為就你有武功,若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

就在二人爭執的時候,柳易芩背著項皘氣喘籲籲的從林子裏走出來,看到兩人這幅樣子不禁楞了一下,這方延多次救他和項皘與危難之中,雖然柳易芩明白他對項皘有情,卻也不想去懷疑他的身份。

可是他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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